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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76xe小说网 > 都市小说 > 软骨头 > 软骨头 第467节
    不知是谁家的小孩,捏着鸡蛋往外扔,狠狠砸在芩书闲身上。

    砸第二个时,江岸走上前挡住,鸡蛋顺着他嫩绿色的毛衣往下流淌。

    一直以来他洁癖都很重,可在比起芩书闲,这些似乎不算什么事。

    “还回来干什么?”

    拄起拐杖的老年人,此时走到门口,定定的看两眼芩书闲,再望向江岸的方向,其实也不过就是转了下眼珠子的事,江岸出声:“我们来是有事的,不是来闹事。”

    老者再度开口:“什么事需要找到这里来?”

    这是潭慈的大姑,按照辈分,芩书闲得叫一声姑奶奶。

    可那陌生又严厉的脸,实在让她没办法叫得出口。

    江岸倒是张嘴就说:“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,毕竟都是以前的事,书闲这次回来是为了通知你们她的婚事。”

    “婚事?”

    门前站了七八个大人,看上去年岁都不小了。

    说话者是一名五十来岁的男子。

    他嗤笑:“这次又想闹什么幺蛾子?她妈结婚那事还嫌把家里闹得不够丢人吗?”

    江岸低头去看芩书闲。

    似要想问她,有没有什么事瞒着他的。

    她没作声,紧咬住下唇,咬得唇部都泛白了。

    好几秒钟,芩书闲提步往前走,基本上是越过了江岸的位置,她腰板不是笔直,手指紧紧扣住自己衣摆。

    声音颤着:“对不起,我替我妈跟大家说声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她记忆不是很清楚了。

    但也依稀有些模糊的影子,当年潭慈嫁给盛万松时,全家人极力反对,觉得她母亲不该在她父亲离世没多久,就转身嫁到有钱有权的盛家去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去享福的,是贪图富贵。

    就连她自己娘家人都这么看她。

    潭慈这么多年的苦,从来都不止表面。

    老人砸了几下拐杖:“一句对不起?就让人拉着我们全家的脸羞辱?”

    江岸吐口唾沫,他再度上前。

    单手扣住芩书闲的:“这位长辈,我倒是想知道一下,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,让你们至于对她都这么恨?”

    “那你得自己问问她。”

    江岸再看回来。

    芩书闲憋着口气,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。

    她张开嘴,嘴里全是灼烧喉咙的热气,张开又合上,就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。

    江岸轻声安抚:“没事的,你说我听着。”

    “当年我妈执意要嫁给盛万松,跟这边断绝了关系。”

    闻声,江岸眉心微微的拥蹙了一瞬,心底咯噔响,这么大个误会,他得从何开始解释起?

    说潭慈也是身不由己?

    说她也是被人逼迫,最终闹得个客死异乡?

    这些人会信吗?

    断然是不会。

    江岸提口气,面对几人:“这件事有误会,有些话一时半会我说不清,要是你们实在想听真相,能不能让我们先进去坐着讲,我保证能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。”

    先前说话的男子冷声呵笑:“少来

    这一套。”

    江岸眼神无比坚定:“我没骗你们,我说的都是认真的,这就是个误会。”

    第533章 我爱你

    进门时。

    芩书闲拽了下他衣服,江岸回眸,对视上她那双略微潮湿的小鹿眼。

    手指握紧:“有我在,不会有事的。”

    他就是有种莫名的自信,但也同时让她心里安稳不少。

    芩书闲知道,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真的无所不能,他也是有血有肉的肉体凡胎,不是什么事都能办得到的神仙。

    “说吧!”

    江岸看得出,这一家子人心肠并不坏。

    准确说是没想过要怎样芩书闲,只是计较着过往的不快。

    他弯腰坐进那张不算宽敞的椅子。

    芩书闲也如同往下落座。

    站在身前的,依次辈分是她姑奶奶,舅公跟舅公妻子,还有姑奶奶膝下的两个孙辈,大几双眼睛笔直的就那么盯着她,恨不能在她跟江岸身上盯出几个血窟窿。

    “潭姨当年是被盛万松逼迫才嫁的,她没有选择的余地,在盛家的这些年她也不好过,半年前因为抑郁症发作,在燕州寻了短见。”

    江岸握着她的手一直未放开。

    他出声平稳无波。

    只是在尽量的阐述事实本身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另一边门里走出来个男人。

    男人长得五大三粗,穿了件很朴素的牛仔夹克,下身是一条沾灰尘的工裤。

    闻声,他不可置信的往前走,走到江岸身侧才停下脚步。

    低沉压抑着嗓音问道:“你刚才说谁寻了短见?”

    芩书闲认出来者,是她亲亲的舅舅,潭慈的二哥。

    潭慈在家中排行第三,几兄妹之间,唯独二哥潭杰待她最好。

    所以,也独属于他对这番话的反应最大,由于起先那扇门是紧闭着的,突然被人拉开,人走到面前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,江岸一秒多才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“潭姨。”

    潭杰咬紧牙根,一副忍痛的模样,再次确认:“你确定是我妹妹潭慈?”

    江岸点头:“我确定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,她不可能寻短见自杀的。”

    潭杰最懂潭慈,在芩书闲没有找到好的归属之前,她绝对做不出自杀的事。

    可事实就是如此。

    潭慈就是自杀的,抑郁症发作自杀的。

    见他情绪不妙,芩书闲起身:“二舅,我妈她……确实是自杀。”

    所有的证据摊在眼前的时候,她起先也不敢相信,不敢去认。

    潭杰脚下一个踉跄,差点直接晕过去。

    江岸眼疾手快把他扶住,旁边的人也跟随涌上来,将人扶到了一旁坐好。

    大家都在端详跟揣摩江岸这些话的真实性,毕竟跟潭慈已经有许多年没联系过,她在外边是生是死,没有人关心,也不会去关心跟了解。

    潭杰推开扶着他的手,掌心捂住胸口,长吐出几口气。

    “她现在葬在哪?”

    芩书闲站在原地没动,蠕唇,红着眼圈道:“在燕州的东江海苑。”

    一屋子人没再说话,眼神跟状态也略有松缓。

    芩书闲的姑奶奶发声:“阿杰,你要是想她,就跟着去趟燕州看看。”

    江岸:“舅舅,你想什么时候走,我们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潭杰摆摆手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就这样,芩书闲跟江岸在海港待了三天时间,一直住落在潭家老宅,明显的改变是,这家人对他们的防备警惕减少不少。

    潭杰几次找过他,无非就是问潭慈的案子。

    江岸知无不言言无不尽,将一切能讲的尽数全盘托出。

    任是潭杰有再大的怨恨,盛万松已经人死仇断,他没有任何顾虑。

    也不怕他去找盛家麻烦。

    盛万松的死一时之间也确实成了海港城的悬案,无人知晓其间究竟发生过什么。

    当时找到尸体,人都快烧没了,就剩下一堆模糊不清的骨架子。

    江岸也找人确认过,那人就是盛万松无疑。

    在谭家的最后一晚。

    江岸同潭杰聊到很晚,进门时,临近凌晨两点多。

    这些时日在这边,他也算是好好睡了几个好觉,农村不比城市有夜生活,也没什么可休闲的东西,自然睡得早。

    芩书闲翻个身的功夫,看到江岸坐在床榻边,手里支着根烟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