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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答应你了,择个好日子,在府里成亲吧,我们也许久没休息了,等你成亲那日,我们都在家中观礼,让后厨好好烧个几桌菜,庆祝下。”

    张金兰哈哈一笑。

    爽快答应。

    把阿南高兴的哟,头都磕红了。

    十月底,宜嫁娶。

    江家小食铺难得关门一天。

    府中张灯结彩。

    虽然没请宾客,但是江家人多,倒也热闹。

    没有爹娘的阿南跟夏儿拜天地时,坐在上位的是张金兰跟江守家。

    “一拜天地——”嗓门最大的江二勇,站在旁边喊道。

    “二拜高堂——”

    “夫妻对拜——”

    “入洞房咯——”

    穿着红色嫁衣的夏儿,羞涩不已。

    这身衣服,是张金兰送给她的。

    因为成亲日子太过着急,所以直接在成衣铺子买来的。

    夫妻俩成亲后,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分开住了。

    江守家就吩咐下人在后院收拾出一间空屋子来,给他们住。

    其他人也都送了礼。

    江大和一家,送的家具,屋里的床、柜子以及桌椅都是他们派人新买的。

    江二勇一家送的金镯子。

    此时正戴在夏儿的手腕上,算作添妆礼。

    江福宝一家则是送的玉制同心结,挂在床头,祝愿这对小夫妻相爱一生。

    把其他下人看得羡慕极了。

    以至于婚宴结束,即将到二十五的家丁丫鬟,都在暗自观察,看看谁适合嫁,谁适合娶。

    哪个都不想离开江家。

    成亲后,夏儿的头发就全部梳起了。

    只一夜,她看着成熟不少。

    年底。

    天气骤然降温。

    霜降后,即将迎来初雪。

    江福宝的医馆大门紧紧关上。

    光一楼的大堂里,碳炉都放了两个。

    烤的她小脸通红。

    角落里的窗户半开着,不透风必定中毒。

    炭炉上支着一块铁网。

    上头摆了一个壶,炭火把壶里头烧的咕噜咕噜响,壶边围绕着一圈小零嘴。

    橘子、柿饼、栗子和花生还有干枣。

    天冷,生病的也多。

    不是染了风寒,咳嗽又流涕,就是发热受凉直窜稀。

    下午,诊完所有病人,江福宝坐在炭炉边准备休息会,潘二丫给她倒了一杯热红茶。

    配上烤的热乎的橘子。

    酸酸甜甜,苦苦涩涩。

    “你们猜,今年的初雪什么时候下,打不打赌?”与丫鬟闲聊的江福宝,突然冒出来一句话。

    “打,奴婢打一文钱的赌。”潘二丫说。

    第510章 脚烂了

    “二丫,不是我说,你也太抠了,我打五文。”丹儿说。

    “啧,瞧你们那抠搜样,我打十文!”大前说。

    “那我再添点,我打二十文。”大旺说。

    “玩钱有什么意思,要玩就玩大的,输了的人,站在医馆门口,大喊三声我是猪,玩不玩?”江福宝哪里能看上这点钱。

    别说二十文了。

    二十两她都瞧不上眼。

    现在的她,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富婆了。

    家中床底下的箱子里,放着满满一箱银子。

    她就是这辈子不努力,躺平一生也够花了。

    “小姐,你可真...额。”丹儿脸皮薄,她看着江福宝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“小的玩,不就我是猪,说了又如何。”大前大旺作为男子,脸皮较厚,直接答应了。

    “要玩就一起玩,我先猜,我猜今天,你们呢。”江福宝眼珠子一转,率先开口。

    “今天?奴婢瞧着不大可能,不过天这么冷,也快下雪了,那奴婢就猜十日后吧。”露儿看了看外头的天色,随后说道。

    “十日后?有些晚了,最迟五天,肯定要下雪,那我就猜五日后。”潘二丫紧接着说。

    “我猜三天后。”丹儿答。

    “你们都猜完了?我猜今年不下雪!”大前似乎胸有成竹。

    往年的连山镇并不是年年都下雪的,这几年都下了雪,也该停一停了。

    “那我猜什么呢,我想想,我就猜明天吧。”大旺拿不定主意。

    随便说了个日子。

    江福宝暗道不好。

    她早上起床,听凤凰说今晚要下雪。

    动物感知能力强,那今晚必定下,可说不准就迟了几个时辰。

    要是过了子时,那就是第二天了。

    她不会输吧?

    江福宝有些忐忑不安。

    不等她开口忽悠大旺换个日子,突然听到医馆外吵闹不堪。

    作为爱看热闹的人,江福宝自然第一时间冲了出去,打开医馆的门,冷空气瞬间涌入,江福宝打了个冷颤。

    她缩了缩脖子,本想关上门,但是八卦心根本按耐不住。

    她裹紧衣服,到底是出去了。

    潘二丫也随后跟上。

    “啧啧,这是生了何种病啊,脚都烂完了,给我臭的哟,方才从我身边路过,我还以为谁运了粪桶呢。”

    外头看热闹的人不少。

    一个较胖的妇人捂着口鼻,小声说道。

    江福宝的视线,也跟着看了过去。

    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医馆门口。

    盛有为正背着范玉红跨过门槛。

    范玉红右脚上的布不知道勾到什么,掉落下来,可范玉红跟盛有为都没发现。

    颜色深如酱肉的脚掌,已经腐烂,还滴着黑水,肉糜烂着,又红又黄,脓水混合血水,不用靠近就知道腥臭无比。

    看着就恶心。

    江福宝皱起了眉。

    看来这妇人的糖尿病已经很严重了。

    她没了兴趣,加上冷风跟刀子一般刮过她的脖颈。

    江福宝与潘二丫回去了。

    还不忘把门关上。

    生怕这股臭味传进来。

    糖尿病足可不是一般的臭,甚至沤了一月的粪坑连这臭味一半都赶不上。

    隔壁医馆里,正在给范玉红诊脉的胡大夫干呕了两声,他眼泪水都呕出来了。

    根本没法诊脉。

    离远了些,才好受许多。

    缓好后,他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块绑伤口的麻布系在口鼻外。

    再次过来诊脉。

    “老大夫,我媳妇怎么样了?这段时日天说冷就冷,突然有一天我媳妇的脚就开始红肿,她以为脚是冻着了,加上脚疼,就一直在床上躺着。

    结果不到一月,脚就成这样了,我又刚好在临县忙,根本顾不上她,这才来的晚了些,我媳妇的脚,还能治吗?”

    盛有为的脸上也系着帕子。

    这股恶臭,就算是最亲近的人,也闻不了。

    脚都要废了,盛有为也不在乎老大夫看他媳妇脚了。

    “老夫治不了,你另找他人吧。”胡大夫放下手。

    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看脉象,眼前的妇人,活不到来年开春。

    不过这话他没说。

    既然治不了,就别得罪人了。

    “治不了?我就是冻伤,怎么就治不了,你给我开些冻伤药。”范玉红又瘦了许多。

    她脸色蜡黄。

    已经成了皮包骨。

    由于激动,她脖子上的青筋格外的明显。

    双眼也突了出来,高耸的颧骨把她衬托的十分刻薄。

    “老夫医术不精,你们去别处吧。”胡大夫没生气。

    他摆了摆手,直接赶人。

    脸上的麻布,始终没摘下来。

    因为右脚毫无知觉,范玉红根本走不了,盛有为只能再次把她背出去,放到外头的板车上推到别家医馆。

    路过江福宝的医馆时,他扭过头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见大门紧闭,便没有进去。

    “臭死了,赶紧出去,治不了治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怪病,不像是冻伤,没法治,你们去找旁人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夫人有消渴症,虽说吃了药,却没见好,倒是这脚伤的奇怪,我治不了,你们出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她已经油尽灯枯了,你赶紧回家准备后事吧,最迟不过三月,最快说不定挺不到除夕,趁早准备好吧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每一家医馆都没法治。

    甚至还有较为年轻的郎中直接开口,说范玉红没多少日头活了。

    夫妻俩震惊之余,也绝望的不行。

    推着板车的盛有为,再次来到药香膳阁外。

    门还是关着的。

    里头传来嬉闹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媳妇,没地去了,再不治,你这脚就保不住了,命也...你自已说,你是去小神医的医馆,还是我租辆马车,送你去长安镇治?”

    盛有为放下板车,站在范玉红的面前,问道。

    “去长安镇,我不信她,小毛丫头,能治什么病,赶紧租马车,得保住我的脚啊,不,先保住我的命!”得知自已没多少日子活的范玉红,说话都没力气了。